铜铃山猫大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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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骑战骑无差】冰河边的麦田

    ※第一人称,BE,剧情向,无聊写来练笔,很烂。

    ※以枪刃的视角讲述,战士也没出场,CP向剧情不多,就请当做一个普通的故事来看吧。

    ※以上ok↓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我第一次见到骑士的时候,他正坐在交汇河营地里擦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剑,手上沾满了血。一只瘦削的银狼倒在他身边,后腿还抽搐着,脖颈处的伤口中淌出的红溪也像常年封冻的交汇河一般,在库尔札斯骇人的低温中渐渐结成血红的霜花。周边零星还散着几只狼不断打转,都畏惧同类的血气不敢上前,更有甚者直接夹着尾巴逃了。

    这倒令我有点头疼——因为我恰巧是接了任务来杀狼的。

    委托人要我拿三根狼尾巴做证明,否则不给报酬。虽然杀几只常年吃不饱肚子的瘦狼并不算难事,但人总是怠惰的。那时我见骑士穿一身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,颈间围一块野兔毛围巾,多半是个勉强糊口的单身猎户,便好声好气地问他能不能把尾巴割给我,我愿意付点报酬。骑士却压根没理我,仍然坐在木箱上擦他的剑,实在是很没礼貌。我不想自讨没趣,只好追到远处,杀了三只银狼回去交任务。

    返程的时候,骑士终于没再擦那把剑了,他把狼尸拖上一架破板车,看样子今天就要收工了。我心里憋着气,故意提着三根毛尾巴从他眼前大步走过,结果一时不慎,踩上叠雪的冰面,结结实实滑了一跤。这男人终于舍得看我一眼,然后毫无同情心地用力架起板车,滚动的车轮还差点压上我的脚趾。


    这人真讨厌。我不爽地向委托人吐槽,穿着骑士团盔甲的女性精灵却没像我期待的那样应和,而是担忧地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别看他那副打扮,他从前可是个很厉害的骑士,那时候我在交汇河营地常能看见他…唉。”精灵把硬币一枚一枚地放进我手里,感叹地道:“五年里好些人劝他上皇城里住,可是他不肯,熟人也认不得了,大家都说他疯掉啦。”

    原来是个脑袋不灵光的苦命人,我了然,也就不再多计较方才的事,低头裹紧外衣冒着暴雪往伊修加德赶。

 

    天地茫然,我也记不清自己走了多远,应该没偏离大道。雪风一个劲往脸上拍的感觉很不好,天色昏得人分不清东南西北。我闷头沿着路走,忽见前方有火光破开这细密而暴戾的暴雪,便加快步伐,想借个火堆取暖,等雪小些再上路。眼前这地方像是个破落村子,我不常来库尔札斯,一时想不起村落的名字,只知道顶着风奋力地前行。

    雪夜、孤村、夜火,着实像极了怪诞的小说情节。为了壮胆,我把背上的魔机刃取下来握在手中,谨慎地贴着墙壁靠近光源。石砌的房屋中只有一扇窗透着亮光,我敲了敲门,不多时,厚重古旧的木门吱啊一声响,好巧不巧,正是先前被我腹诽了一路的骑士。

    他提着一盏爬满了锈的灯,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在晃动的光照中透出一丝诡异。我又怕又尴尬,但实在难以忍受刺骨的寒风,硬着头皮问他能否进屋避寒。骑士盯了我许久,一句话都没说,最后他稍微把门又推开些,这就是要我进去的意思了。

 

    我没怎么和疯傻之人打过交道,并非歧视,而是确实见得少。平日里听说过不少叫人胆颤的传言,今日一股脑地全部袭上心头。我警惕地看着屋里的摆设,悄悄记住了柴刀的位置,生怕他趁我不注意提刀就砍。

    骑士还是没有和我搭话的意思,自顾自地戳动火堆上烤着的肉块,空荡荡的石屋里只有两小堆篝火,温度低得叫人发抖。我挑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,暗自祈祷雪快些变小。

    烤肉的香气蔓延开来,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,捧着怀里最后的半块干饼,就着冷透了的雪水艰难地吞咽着,强迫自己把嗅觉与味觉统一。

    ……该死,他怎么能把肉烤得那么香?他怎么做到的?

 

    “哎。”我摸出一枚钱币来,又指指火上的烤肉,试探着开口道:“我给你这个,你分我点那个?这个可以拿去换肉。”

    我不确定他能不能听懂,就用了哄孩子的语气对他说话。骑士还是面无表情,他看着我,然后低头用一把不怎么干净的小刀钝钝地割了一半肉,就那么把肉插在刀尖上递了过来。

    他摇摇头,没要我的钱,言简意赅地道:“换。”

    说话时骑士的目光落在我那半块干饼上,看来他没我想象中那么痴傻,我有点不好意思,索性直接把饼整个塞给了他。骑士就安静地用犬齿细细地咬起了面饼,发出喀哧喀哧的脆响。

    屋外的风还是像女人的惨叫一般刺耳,我做好了在这儿过夜的准备,又不想太早睡觉,干脆凑近了些,边吃肉边试图挑起话头,从骑士这儿弄点有意思的故事。不过他实在是无趣,大部分时间都只听不说,我说得口干,水又所剩不多,只好悻悻地闭了嘴。

 

    “…你从哪儿来?”

    或许是太久没和人交流,骑士的发音听上去有些奇怪,但他竟然开口问了有关我的话题,我连忙坐直身体答道:“我是格里达尼亚人,不过以后想在东方买房久居。”

    他听了我的回答后看上去略带失望,垂眼望着火堆,小声道:“那你一定没见过交汇河边的麦田。”

    “交汇河……我今天才去过啊。”我哭笑不得,“而且灵灾过后,整个库尔札斯都冻得硬邦邦的,冰河边哪会有麦田?”

    “有的,有的。”骑士急切地想证明什么,又说不清楚,“我见过——麦田,就在那儿,有的!我记得,可他们都、说没有!”

    “好好,我信你,那麦田是什么样的?谁种的?”

    我又随口哄小孩似的敷衍两句,他与我不过是陌生人,明天一早就散了,我实在没有慈悲心肠来安慰一个头脑不清楚的家伙。听了我的问话,骑士半张着嘴,傻里傻气地思考了一会,来了一句:“我不知道,但是麦田很好玩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都在田里玩什么?”我靠在破木板床上打瞌睡,忽地想起童年时在黑衣森林的冒险。

 

    “麦田有时候会哭。”他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,“我把酒倒上去,然后躺下,麦田就会开始哭。”

   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?不知怎么,我听得有些起鸡皮疙瘩,门板又被风拍得一个劲响,颇有恐怖氛围。我抱紧了枪,疑神疑鬼地张望。

    “麦田会哭……还问‘你们怎么都死了’,‘我的复生呢?我怎么不会了’。”骑士嘿嘿笑起来,“我们都倒在地上,他就一边哭一边拽人。”

    我纳闷,怎么听起来驴头不对马嘴的:“等会,你说的这个麦田,是人?”

    “人?我也不知道……”骑士眉头皱起,艰难地想着,“麦田就是麦田,他就是麦田。”

    把人当做麦田,看来还是有点傻,我同情地看着骑士,示意他继续。

    “麦田看见我的时候,总是哭得最大声。哭得我…头都疼,我就摸摸他的麦穗,告诉他我只是睡了一下,他就不哭了。”骑士伸出手在空中虚抚了两下,拍了拍空气,又突然话题一转:“其实我很坏的,真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骗他说,闭上眼睛就不会被石化,他看我没事就信了。”骑士配合地捂住眼睛,“其实是我故意被喷上墨汁,眼睛什么都看不到……他就真的信了。”

    “呃,看来你们关系不错?”我敬职敬责地充当着聆听者,不时发表看法。

    “我讨厌死他了!”骑士突然把小刀甩在地上,愤愤地道:“被别人割了穗子都不知道,没有我,早就被那群乌鸦抢光了!”

    我快要习惯他这奇怪的比喻了,而且吃着吃着,我这手里这烤肉凭空就多了一丝醋味。

    “他喜欢鸽子,那我就送给他鸽子。是很大只的鸽子,白色的,很可爱,可以坐下两个人……”

    骑士把白陆行鸟比作鸽子,又花了很大功夫去形容领鸟的鸟棚有多好看,我想如果大教堂知道自己被当做鸟棚,恐怕要气到关门歇业一天。

 

    从他的只言片语中,我逐渐能推测出骑士讲的是他过去的一些事情,虽然前后的时间顺序有些混乱,不过这位被称作‘麦田’的战士,似乎因为资历浅而经常被骑士欺负,这位前辈仗着自己经验丰富,在冒险时总对搭档使坏,比如之前提到的闭眼就可以不受石化影响;给不胜酒力的战士喝酒,然后和朋友们一起装死骗他哭;以权谋私,把约战士出去玩的‘乌鸦们’找点理由扣押下来,然后自己装作偶遇的样子陪伴他……

    我承认,听上去确实令人不齿,可是爱情里从不讲究先来后到,只有先下手为强,各凭本事,反正骑士与战士最后顺利烙印了。那一定是他人生中最快乐也最幸福的日子,每到夜晚,骑士与心爱的人们围坐在篝火边,耳畔是交汇河充满生命力的水流声,他们欢笑,也有争吵,那些琐碎的记忆碎片平凡又闪亮。待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,便枕在爱人的怀抱,怀着对明天的期待和热情睡去。

    故事到此应该有个规规矩矩的完美结尾,可我偏偏多问了一句:“那麦田现在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方才还兴高采烈的骑士忽然顿住了,男人的肩背塌下去,身型萎靡,像是陷入某种困境、走投无路的兽。

    “我找不到,没人见过,都说没有。”他又开始重复最开始的几句话,眼睛发直,“可是分明就有呀,等交汇河化开,一定能找到的,我不走……”

 

    我听得有点烦了,翻个身背对骑士,在渐低的喃喃声中,唯有墙上山丘般拱起的黑影与我对视。

    那场灾难令所有幸存的艾欧泽亚人记忆犹新,卫月带来的凶兽用利刃将和平景象豁开,喷发的火焰和陨石从中降临,使人间化为炼狱。加尔提诺平原之外的地区同样受到了极大的威胁,如报丧鸟般分崩离析的碎片造成了数不胜数的人员伤亡,库尔札斯也未能幸免。

    他的麦田,多半也是遭了这不幸的星火,天干物燥,烧尽了吧。

 

    第二天我早早地便准备走了,骑士身上裹着一块破布,还维持着前夜的姿势,我几乎以为他冻死了。好在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温度和住处,听到动静后很快警惕地看了我一眼,仿佛昨夜的畅聊一点也没能拉进我与他的距离。临走前我把小刀擦干净放在他身旁,又放下几枚硬币。

    “祝你早日找到你的麦田。”我低声说道,“再会。”

    他一动未动,也并未回答,但当我合上门,在厚重的积雪中走了许久,总觉得耳边能听到隐约的抽泣声。

 

    后来我又许久没再去过库尔札斯,至多到过伊修加德的酒馆见一见朋友。闲聊时朋友快乐地告诉我,今年春天温度高了不少,也许再过几年,这片深藏云海中的山城能够再见四季。我无故地想起几年前的那个夜晚,想起在冻土上寻找麦田的骑士。于是我问道:“交汇河化了吗?”

    “听说有部分河段的冰面开始松动了,但还不到能流动起来的地步。”朋友有些意外我竟然会问起交汇河,又多说了两句:“你若是路过,可不要再上冰面了,前些日子旧交汇河营地那里就淹死了一个人,好在他还有几个老朋友,听说费了好久才把尸体捞上来。”

    我心中一惊:“你知道死的是谁吗?”

    朋友奇怪地看着我,向我摇摇头,毕竟这对他而言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谈。

    我强行咽下一口辛辣的烈酒,在酒精的驱使下,我突然想再去看看铁杉村里骑士曾住过的房子,也许淹死的并非是他,又或者…他早就死在了某个极度寒冷的冬夜。

 

    当我匆匆告别朋友,离开酒馆,伊修加德尖顶之上的苍穹难得一见地变为晴空,暖融融的山城日光给人一种一切都会变好的错觉,我不禁也积极地想,也许骑士还活着呢。

    可活着对他而言真的是件好事吗?我不确定。

    正当我心中无比纠结的时候,有两个扛着战斧的男人结伴往忘忧骑士亭的方向走来,他们都穿着左肩上带一块毛领的胸甲,似乎是战士们常穿的制式。晨光撒在柔软的深灰色皮毛上,为它们镀上了一层金黄,微风吹动,就像沐浴着暖阳翻动的麦浪。


    我想,交汇河边确实是曾经有过那样的一片麦田。

    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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